12.03.2013

12月

有時候我亟需情緒性很強的音樂,無法安於平淡以及撫慰性的。
大概像戒斷時期的安慰劑。

Nick CaveTom Waits的聲音都很好辨認,有時我卻會把他們混在一起想,約莫是他們的音樂有某種同質性,都可以割傷人。

最近一次,在HBO無聊看著哈利波特,那一段兩個小孩在帳篷裡面彼此取暖共舞,放下的音樂卻是”O, Children” 有時候,正是這種故意用力砸下的效果,讓妳忽然看見生命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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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常常發現自己會閉氣,好像一兩分鐘會忘記呼吸,然後被胸口的壓力提醒,才用力吸入氧氣。

壓著,壓著,壓著。


11.19.2013

1119記一筆

我屬於不擅言詞的人。
可以好好講話,但總講不到幾句就完結;勉強可以陳述,也總是會緊張忘詞;稍微可以應對進退,但社交也就那幾句。我多半安靜,因為我寧可聽人講話。

我比較擅長文字。
我可以描述,可以形容,可以類比,可以跳躍式的穿插或加入奇形的想像。玩弄文字讓他如我想要的形狀,而且不怕跟人不一樣。

因此我對於文字不只挑剔,還曾經很容易覺得文字決定一個人的智商和眼界。
換句話說,傲慢。

說曾經。
因為我在學習謙卑與理解,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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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 ReedDoris Lessing相繼在一個月內消逝。

我不會說我對Lou Reed很熟,或Lessing曾經改變了我什麼。
但是他們象徵了一個,更美好的。我曾經被他們深深的觸動過。
有他們一起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個世界彷彿可以比較美麗。

而這樣的離開彷彿被拋棄。


是這種惆悵。妳知道,又熄了一盞燈。


一盞燈,沒有那麼容易點起,而他們的光影籠罩,有時那麼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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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怒時,會心臟狂跳,聲音發顫,手發抖。(筆記)



9.15.2013

SAX

我與SAX也沒多熟,基本上,我與im-lost裡的眾人一直都沒多熟。

我喜歡背著光,一向。所以我想也不想的,做我習慣的事情。
也不上聊天室,只回那些我能好好想過的話。

很後來我才遇見SAX。在我已經在那裡玩了一陣子以後。
那個網路空間我懷念的是,眾人的熟稔呈現出一種如夢的現實感。並不那麼虛擬,像現在;或又那麼弔詭地在虛擬空間中囿限我只能是一個我,像現在。
我們可以任意更改顯示ID,假裝我是另一個我,而眾人還可以從文字的氣味分辨出你是那個妳。

我懷念我可以在一群朋友中隱身的樂趣,大概像孩子們躲貓貓那樣,正樂在被找到。


在網站上,我與SAX大概頂多交換了些電報式的留言對話。他有很細緻的,詩人的語言,但筆觸是男性化的。即,不似matisse那樣的陰柔婉轉。

後來因為一次趣味的信件往回,而開始偶爾交換一些眼皮底下的事。那是當email與部落格還是文字交換渠道的時代,我時時興致一來轉寄一些自得其樂的信件給揣想著能夠與我同樂的朋友。SAX有時便寫字回覆我那些問給空氣的話,或其他。

他運用文字顯示自我的方式和我很類似:又或許他是陪我玩我的遊戲,我無從得知。

我欣賞他從文字間透出的鋒芒,以及幽默感。一來一往的對話對我來說還有某種較勁的意味在。

而我享受這樣的樂趣。


但在某一年之後,我便丟失了這個趣味的/並未真正見面的網友。就像夏日太陽曬出的汗(太多),或春天的芽(該摘)……或被浪逐日掏盡的沙灘—總之,某一天妳站在岸邊忽然發現沙灘不見了。


沙灘不見了。


我記得最後一次他說要跟我借big blue的影片,而我的記憶中這段對話裡還夾著牛肉麵。

因此,我與SAX的對話就凝結在那兩件事上面:大藍,與牛肉麵。
約莫像侏羅紀公園裡的那球樹脂,是不是,等它成了琥珀,我就有機會拾回這個朋友?


其實我已經好久沒有想起SAX,前兩天,跟一個那個年代的朋友見了面。我的腦子消化了兩天之後,記憶裡原早沉默不語的那些,就忽然又笑開了對我說,欸,記得吧?我還在這裡呀。


嗯。我記得啊。

9.13.2013

20130915

碧砂漁港的新聞忽然讓我想起我爸。

在我年輕快意毫無眷戀地離開家鄉安適地躲在多雨的東北角,不想未來地享受人生的那段日子裡,我爸偶爾會出現來帶我去吃餐飯。

我們會沿著那條需要彎繞過山區才能往基隆的路,那路開鑿在沿海的山壁,有風有浪,有海鮮,因此餐廳多頂著海搭建。
在我印象中應該去過兩次。

還有一次,正當世足賽踢得沸沸揚揚,他帶我去陽明山上的餐廳吃飯,餐間,電視裡球賽打得火熱。我記得席丹。

不過,吃什麼,跟他說了甚麼話,或他與我講了哪些事,我都不記得。

或許我該去問記性好的L,問她那時我爸讓她記得什麼。


有一回我在金山街道上違規轉彎害一個騎機車的阿伯跌倒。有沒有進警局,忘了。但記得我顫抖著手打電話給我爸,我爸立刻就來了。從臺北,約莫一小時左右吧。

事情怎麼處理,忘了。

但記得那次的阿伯,第二次相約和解時要求我更多醫藥費,而我爸還幫我寫了一張切結書,他的筆跡總有拉長的線條,像被風吹彎的樹枝總堅持朝同一個方向。

他那次沒有讓我失望,而說不定,那次其實也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有求於他。


我幾乎不跟他說什麼事情。從來都是他有空時來找我吃飯,有空時問我最近幹嘛,有空時回家,有空時,一起出去。

應該有幾次,南下北上是坐爸開的車。有一回還帶了NL一起。也是爸爸打電話,叫我跟他一起回去。否則我總是自顧自地買票搭車。


後來當他不再回家,我也就冷冷地斷了聯繫。

有一次,我北上去看展覽,跟霖一起,我們坐在歷史博物館外面寫著明信片。
我們會把明信片寄給彼此,寄給重要的朋友。但我從來沒有寄給我爸什麼。

那一天,那一個下午,坐在住著我爸的臺北市,這麼近,距離不再是我的藉口,我記得我有一瞬間好想打電話給他。
那時應該已經兩三年沒看到他吧。雖然我似乎並不想念他,但那一刻我很想跟他說,爸我在台北喔。就只是這樣。

我沒打。


有些距離對我來說好困難。

那一刻我想打電話的衝動,是想要知道他會因為我在台北,而放下身邊的事情來看我嗎?
而如果不來,我是不是會很悲傷?
但如果他來了,我是不是得扛上這個家裡糾結的感情重擔?

或許因為我一向覺得自己只是他的其他,而不是誰們說的那些心中捧著疼著的寶貝女兒們。
所以我其實是不敢打。


所以後來,最後的那兩週,當我出現在他面前時看到他那驚喜的表情,其實讓我最悲傷。



C聽我講完簡潔版的我爸的結局故事時,深深地看著我問,那妳還好嗎?

我通常不帶太多感情地講述那一段給想知道的人聽,所以省略了很多會導致驚呼、哀嘆的情節。C在聽完簡潔版的故事之後,並沒有被我唬住。

或許他看見我想要藉由這些刪節來安穩自己的企圖,所以那樣問。


沒什麼不好的,我還是要說。誰不是跌跌撞撞,誰不是這樣。

陳小霞說的,所謂往事我不想它就不難忘。

只是偶爾,偶爾,難免會過渡不了自己的悲傷。



7.04.2013

筆是筆,你是你

焦躁的情緒在日日迎著藍天與豔黃的夕陽之間來去。
我沒有心早起迎接粉紅色甜美的清晨,也無能去著迷於慷慨的黃昏麗景。

而這樣的無能為力,讓我更焦慮。


現實與環境的壓迫固然是起因之一,壓力卻是一種會自體分裂倍數成長的怪物。

我無法聽見尖銳刺耳歇斯底里的咒罵而不動怒,也無法勝任按下暫停鍵的那隻冷靜的手。

我無法讓我自己安靜,更遑論去安靜你。


昨天老師說,要定。
修心亦可養身,要不然依舊筆是筆,你是你。

6.19.2013

Rasputin 以及火星來的音樂錄影帶

因為看《住在你腦中的陌生人》書裡舉例講到俄羅斯妖僧Rasputin,所以立刻轉頭google Rasputin. 拼湊了好些從wiki, about到guardian的專欄,以及好幾個中文網頁的資料之後,討論的內容不外乎他是個starets(說中文的話可能是俄國東正教的長老或僧侶)或神秘主義者,有一雙怪異的藍眼睛好似會攝心術,專治小王子藥石枉效的白血病因此成了沙皇家庭親信,叫沙皇夫婦為Papa跟Mama,要暗殺他的人將他屢殺不死,以及是個womanizer,並據說擁有長達12英吋的陰莖,也據說該陰莖被保留在聖彼得堡某座情色博物館裡。網路上輕易可見好似蠟筆小新漫畫裡的大象照片。

其次,Alan Rickman演過這個怪異的角色,他的外表和演技該是不錯的選角,改日找來看看;而另外,李奧納多先生(嗯,就是那個李奧納多)據說也將出演這個角色。

做電影是無妨的,只是,聽Rasputin講英文的話,是怎麼也神秘不起來吧。

然而,額外引起我的好奇的,倒是在搜尋過程中看見的Boney M所唱Rasputin的音樂錄影帶。
我不知道Boney M,也沒聽過這首歌。我覺得歌曲本身不甚了了,歌聲不怎麼樣,不看畫面光聽的話,反覆簡單的旋律和歌詞則彷若兒歌。真要聽著這首歌起舞,或許還需要更多一點的想像力。

而讓我感到不可置信的其實是這三女一男合唱團的歌舞。雖說是標準迪斯可年代的髮型服裝,但是由於這四位嘗試想要表演出俄羅斯民族舞蹈風格的努力,或說不夠努力,讓我看得欲罷不能。

讓我幾乎想一頭栽下去研究一下那個時代的流行音樂與舞蹈的風格,編舞方式以及演出時的慣例或觀眾反應。

其實我很認真看著那位男士怪異地跳進跳出一邊好似在練健身操又好像有意無意在跳俄羅斯舞蹈的踢腳(對我也看過幻想曲),以及比較三位女士的大腿以及她們更不像樣的俄羅斯舞蹈。

總之,雖然完全想像不出來開頭時的西班牙人在講些什麼,但這並不妨礙觀看的樂趣,畢竟通通都陌生得像是火星來的呀。

5.29.2013

《小壞物》偽問答

末路小花
2013.5.26 B.B. Art

問:小壞物這個名稱是怎麼來的。

導演回答:是從小壞蛋發想而來,小壞蛋聽起來太不真實,又有點好笑,改成小壞物的話,陌生感會拉開距離,但依舊保留了原本小壞蛋一詞的無奈、撒嬌、埋怨。畢竟美蒂亞的恨與狠,原本都是起源於愛被錯待;她是第一個Femme Fetal. 而且我不是傑森,我不必正面扛起她所有的怨懟,我可以遠遠的看。然後遠遠地,叫她一聲小壞物。


問:大口吞食這個動作,是不是代表了美蒂亞的飢渴?有沒有什麼性暗示?

演員A回答:劇裡有兩段吃東西的情節。第一部分是剛開始時,美蒂亞背對著、或側面讓觀眾看見她兩手不停的將食物往嘴裡塞;第二部分是在描述美蒂亞殺了自己的哥哥,將血淋淋的腸子從血水當中撈出來塞進嘴裡。當然這兩者都是象徵性的,而貪食的姿態和心理上或身體上的渴欲,也通常都是相連的。我們期望藉由這樣的畫面和情節的結合,傳達出這個角色的心理狀態;此外,還可以一提的還有美蒂亞的孩子沒有東西吃,在地上吃螞蟻的對照。至於如何解讀,以及象徵意味的深重,當然還是主要保留給各位觀眾了。


問:你們用了很多的心理描述、奶媽、傑森或甚至美蒂亞父親和小孩角色的調換來講述她的故事,一切都只強調她對傑森的愛與恨,還暗示她的雙重性格;好像想要用這些來幫她性格上原始的陰狠脫罪?
另外,這樣跳躍的敘事方式,對一齣只有一個鐘頭的戲來說,我覺得有點雜亂?

演員B回答:沒有。

演員A補充:我們當然是一直在討論這樣的性格呈現。但是我覺得脫罪與否,是看你站在哪個觀點。而我們想做的只是從文本中去琢磨出我們想像下的美蒂亞。她雖然殺了哥哥,但不是沒有後悔;她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是沒有哭;她唯一不後悔的就是報復傑森的背叛,所以我們想專注在這一層意義上。
至於雙重性格的部分,對,大概,我們只是想要在她身上保留某種人性,就算是隱而未現的。美蒂亞的性格可以有很多重的解讀,讓她精神分裂,好像也是一個不錯的方式吧?

關於敘事方式,導演想了幾秒:嗯,這點大概是我太貪心了。我想要這齣戲雖然短,卻能說得越完整越好。另外當然,也只有在劇場的空間裡,我們可以試驗這種角色不斷轉換的方式可以玩得多大,看觀眾能不能跟得上;然後下次我們還可以怎麼玩會更順手。


問:看完這部戲,我覺得這齣美蒂亞被做小了。做小的原因可能是詮釋的方式專注在她對愛情的執著,而不是對背叛的不饒恕;這兩者之間是有差異的。一個是受制,一個是主動出擊,當然詮釋的方式沒有對錯,而我想這是一種相當陰性書寫式的詮釋。我好奇導演演員們是否能對這一點發表一點意見?

(導演演員三人互望,笑了,然後麥克風推讓了一陣)

導演:如同這位觀眾所說,我們確實很專注在美蒂亞的女性特質上。幻想、歌唱、容貌、為愛不顧一切、孤單、背叛、怨恨、詭計、甚至下毒這種手段都是很屬於女人的。同時我們也運用了很多元素,例如音樂、歌曲的選用,還有白色的布從一開始的純潔到逐漸染紅,等等,來幫忙陳述她的心理狀態;畢竟,內心戲的方式,確實我們就會走向所謂的比較斷續的、陰柔的、更幽微的一種特質。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你也這麼覺得,那我想我們是成功了(笑)。

[完]

20130529
註1. 以上問答不曾發生過,戲演完演員連謝幕也沒觀眾就拍手解散了
註2. 問是真的,答也真的是我自己寫的。僅此不負責任揣測兼做感想抒發,而已。

5.25.2013

When I die

剛看完《死亡處方箋》。
http://topdocumentaryfilms.com/terry-pratchett-choosing-to-die/

這部紀錄片的製作人與主角泰瑞在影片裡的最後一句話是,「當我死的時候,我希望能死在陽光下。」頓了兩秒,他補了一句,「瑞士偶爾也是會出太陽的吧!」

這部紀錄片是一位專寫奇幻小說的英國作家,在三年前得知自己罹患阿茲海默症之後,尋求可以在自己仍保有清楚判斷的時候安樂死的方法。歐洲有幾個國家同意安樂死,而瑞士甚至可以幫外國人安樂死。他也見證了其中一個訪談對象的安樂死過程。內容概要如此。

我經常跟朋友說,我想有一個自殺俱樂部。簽約入會要承諾一件事,在彼此得了阿茲海默症之後,幫忙結束生命。

雖然是半開玩笑的,我總是不認真—一則不相信有人會入會,二則表達我對於阿茲海默症的強大恐懼與抗拒。但我確實有強大的傾向在若遇到這個結局時自我了斷。

不過,我與泰瑞有相同的恐懼和疑問,即,阿茲海默的進程是可以被控制的,但是你無法看見意識脫離的界線。

阿茲海默病患的肉體看似正常,若單看逐漸潰敗渙散的記憶與認知,約莫也無甚痛苦,因為逐步消解的同時也解脫了會因此感到痛苦的意志、情感、自我與判斷力。

最痛苦的該是,感知到自己最核心的「自我」終將早於我的肉體死滅,但外在這個足以代表我這個人的一切卻將依然安在;而潰散的大腦也將拼湊不來我的軀體,對一切失去控制。
我將成為毫無尊嚴毫無意義的一袋血肉。

但在走到這個地步之前你還會有一些時明時暗的階段,limbo,或許也可以宗教性地稱之為地獄的邊緣。
所以,回到影片的話題,因為安樂死是自我的決定,自頭自尾都必須清楚明瞭,然後自己拿著杯子,自己將毒藥喝下去。而他既無法準確得知自己喪失自我的時機,那是否他得趕緊在自己意識清楚時自殺?

而,此時他猶豫了。

若意識清楚,你怎捨得放下?


終究,最後泰瑞只能說,當我死時,希望死在陽光下。


於是我開始想,當我死時,我希望—


5.21.2013

徹底

喜筵是這樣的,你要不滿場飛,像快速約會一樣試著跟一堆好久不見的人用五分鐘的聊天拼湊起好幾年的時間;要不你就是一整場坐著,跟同桌不熟的人尷尬互笑,很虛的聊幾句,然後大家低頭各自看手機。

我是在後者的場合,無聊點著手機時,驚見李小石登山病危與過世的新聞。

這種突如其來的重大意外消息,需要有人一起驚呼,一起說怎麼可能,一起嘆息,一起質疑新聞的正確性。
只是我告訴左邊的M,她說李小石是誰;再跟右邊的阿姐說,阿姐的反應也是,嗄?
於是我沮喪了,只好一直在馬資網上按重新整理想看八卦總是即時流通的馬祖人有沒有最新消息,並一直google看新聞取暖。

下午稍晚發現新聞是誤傳,原本昏迷的李小石已經恢復意識,雖然依舊但書說狀況危急,但我還是有著莫名的信心,所以很安心地睡了。

今天中午,再看這條新聞,發現李小石還是去世了。
而這時,我旁邊依舊坐了不知道李小石是哪位的人。

並不是一定要知道李小石是誰,或是他在背著媽祖神像登高山、攻頂之後去世,然後遺體留在他過世的山裡這件事一定要對隨便哪個人都有很重大的意義;而是,當死亡著落在一個具有如此毅力的人身上,我所理解的損失,該當也要被其他我所重視的人同樣重視。

尤有甚者,我要的不是被我教育過後的理解。我比較想要的是,我與隨便的哪個誰都默契地知道李小石很重要,而他的殞落是一場重如泰山的死亡。

畢竟李小石的堅持執著,正是人生最優雅的姿態。
任何一個稍微理解他的人,必都能同意:縱以死殉山,他也無憾。
是這樣徹底的人物。

我也因而發現,自己依舊是那麼的無可救藥。


2.04.2013

20130203

時間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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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人說,溫柔的片刻是因為意識到死亡。
我立刻在腦中重新看見,午後的客廳,安靜的庭院,輕柔憂傷的曲調充滿整個空間,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外婆,一頁頁翻著整齊排列了面對鏡頭漂亮微笑的男女照片的直銷雜誌,狗趴在門口向外望。
一切平靜,一切安然,死亡還在門外。

溫柔是此。

後來我在一個溫暖的冬天下午,跟那麼久未曾聯絡的朋友坐在樹下,拾起我們的這幾年。
重大的事件編織經緯,而除此之外我們一直未曾讓彼此了解這些事件所串起的情緒觸感,那麼重那麼苦那麼陰鬱悲傷,而我們都只清淺的說,說事實不說眼淚,說情節不說假若,平靜的說。
幾次紅了眼眶,卻又安靜的嚥下。

疲憊是不成就的生命帶來的,忍耐著,平靜是最用力的。

而我們也就消耗了那些歡快的、不按牌理出牌的、隨時能夠發笑頑皮取樂的能力。

中年的疲憊,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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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