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2010

一個老公主

說實話,公主這種病本身就很討人厭了,一個老公主究竟是要怎麼跟她相處?

最近被公主的裙擺掃到,我想我的頭痛症狀有一半來自於他。
這個標準的公主不僅八個月來從不曾叫對過我的名字,在我跟她一再澄清的某一次當中還跟我說,啊何必一定要叫OO呢?叫XX很好啊,你看XX,多好聽啊。

標準自我中心所衍生的認為其他人所作所為都是跟她作對這個特色在他身上表露無遺,討論事情夾纏不清,因果關係老是顛來倒去還怪罪他人則是令人討厭的第二個特色,在令人莫名且無預警的狀況下突然發飆則是前者所經常性衍伸的不幸狀況。

更不幸的是我從來不迎合公主的任性,她要夾纏不清我就一條條指出她的邏輯錯誤,當然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公主又生氣了。

幸好我的薪水不歸他管。

雖然公主也有後悔來道歉的時刻(如果說「對你有點兇了,請你不要介意」也算道歉的話),只是我也懶得領情。


最近每次跟老公主講完話,我總要啐一句。
一無例外。


公主很年輕嗎?大概只比我媽小一點吧。公主很漂亮嗎?老歐巴桑外表。公主是被捧在手心裡嗎?沒錯,他一輩子生活在一個公主培養皿裡頭。



我如果是一個脾氣好或更識時務的人,大概還能夠好好忍受老公主的公主病,可惜我不是。

2.22.2010

the missing one

那時候有一個海灘,有很平緩的沙岸,又寬又長。

就好像浪到了這裡都很溫柔,相當平和,極緩慢。慵懶的散步過來,留戀一會兒,然後再退回遠遠的海裡,不疾不徐。

所以,感覺上可以踩著沙子,很悠哉的踱進海裡,不必東張西望提心吊膽害怕突然的墜落。

沙子是灰黑色,沒什麼浪漫,沙灘上照舊一落落的各種垃圾,但是那樣平緩的浪沒什麼巨大的聲響,所以,安靜。

只有那一次,我遇到那個如此寧定,幾乎優雅的沙灘。


後來,某次颱風天之前又去,沙灘消失了。浪直打到堤岸。

風狂雨驟。

再來,沙岸不再。


或說,那道悠長美麗的沙岸不在了。


原本平滑散漫的沙灘被沖積堆擠成一個陰險的高度,離堤防跟海都很近。

侷促的身體牢騷也很多,浪變得吵雜。



夕陽或天空當然還是一樣的,他們不變。

變的是誰?

其實沒有什麼可惜的,只不過就是又一個升起殞落而已。

2.07.2010

自憐是一種病


我習慣沉默,很多時間只聽見自己的沉默。
每個人都有很多面,我有時以為那是不必解釋的,但有時又發現原來那不是必然被理解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包袱,我的不見得比較重,只是偶爾自憐而已。

說起來,自憐如果是一種對於你生命中所有恩賞的侮辱,那做人還真是苦哪。

2.06.2010

不夠好

有些事情可以永遠看不見並且不被改變。

最近喜歡看豪斯醫生,其實除了生病的角色在改變之外,這些主角們是不改變的。他們樣板式的反應加強彼此的關係,塑造角色性格,也是肥皂劇必須的手段。豪斯和威爾森就是其中一個過於刻意的鋪陳。
為了對比豪斯的任性自私刻薄和聰明,所以擺放了一個徹底的對照組威爾森,他還是豪斯唯一稱之為朋友的朋友。

自然,是還頗有戲劇效果的。

第四季的結尾高潮是豪斯又捅了一個樓子要威爾森來收拾,威爾森不克前往之後,陰錯陽差的豪斯把威爾森的女友害死了。

這樣一來,倆人的朋友眼看是做不成了。於是我找出下一集來看事情會如何演變。

威爾森求去,豪斯罵他白痴,最後又道歉,等等,然後威爾森說,我想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我甚至不認為我們曾經作過朋友。

看到這裡我還蠻欣賞編劇的。因為他終於讓威爾森這個配角顯得像個人。

看到這裡我也不由得想一下自己究竟是豪斯或是威爾森。



但,有些死水不想去攪動它,就那樣就好了。




最近處於一種很厭惡自己的狀態,所以我一直沉溺在某些東西當中。

是啊我讀過夠多心理輔導的東西我可以一人分飾兩角的同時扮演病人跟心理醫生。算了,誰不能呢?
問題在於,某些事情從不改變。


我相當缺乏自信,或說,我的自信相當薄弱。
我不愛照鏡子,總是覺得自己滿身缺點,一切的好意都是恩賜,一切的壞意都是應得,一切的結果都是因為自己不夠好。

不夠好這一點,從我小時候陪我到現在,真正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

把字拆開來說,究竟不夠是哪裡不夠,好又是什麼樣叫做好?
作為心理醫生的我自己會說,那是因為他們不能認同我,每個人適性不同,比照同樣標準本來就是荒謬的事,不能珍惜我是他們的錯。
作為那個跟不夠好一直當好朋友的我,則因為沒有任何一種殼夠硬,所以還是一直重複的被踩穿。

作為心理醫生的我自己也會告訴我自己,要作自己,不要一直把別人的標準放在自己身上來量比,要找自己的快樂。
然後,那個跟不夠好一直當好朋友的我,還是依舊在兩邊的界線之間不斷地來回搬磚。給自己的多了一點,罪惡感立即上身,然後再搬一點還回去。
Too weak to be a good loser.


Miserable.


所以。我是豪斯還是威爾森呢?


面對那些可以毫不猶豫的說我要我要的那些其他人去死吧的人,我相當艷羨。艷羨的不只是那種任性,其實我真正艷羨的是背後那一種全然的信任與支持,不管來自誰或哪裡,總有來自。


全然沒有的也就罷了,因為那起碼不會有人告訴你,你太糟了。


我不怕外人說我如何,從來不在乎。
最重的傷害從來不來自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