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1.2011

The Cat

貓的身體有經歷痛苦的殘跡。

他安靜緩慢的接近我,或只是因為下雨,他只是來躲雨。
極瘦,肋骨根根明顯,身上的毛已脫落稀疏,並有零星傷口。臉倒是沒有傷口,鬍鬚極長。他的眼神很寧定,望著我,眼底只有他那族類標準的謎樣的好奇。

所有的貓看起來都老。
他們不害怕,不張揚,也不期待。他們用眼神就可以斷定你。

早餐的鮮奶還剩三分之一未喝完,我撕開包裝放在他的腳邊。不是施捨,而是招待。

他湊過頭,聞了一下,欣賞地喝了起來。不疾不徐,也沒有發出呼嚕聲。

以前的那貓,會辨認我早上開冰箱的聲音並從屋子裡的任何地方衝到我的手邊,搶奪或哀求我倒進杯子裡的鮮奶;而當我分一杯給她,她會吸哩呼嚕飛快地喝完。

街貓與家貓,差別除了胖瘦,還有的應該就是這種老僧似的沈著。

約莫喝了一半之後,他抬起頭,縮起身體的蹲踞著,並沒有離開,只偶爾與我對望。

然後他起身,往桌下走了兩步,用他的右側身體對著我,我才看見那片幾近光禿的身體,以及在接近脊骨的地方一處醜陋的創口。

我知道,生活的殘酷並不是一杯牛奶能解。

同桌對貓過敏的朋友連忙跳起,我也就跟著離開。

我希望,我希望,他還會遇見下一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