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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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人說,溫柔的片刻是因為意識到死亡。
我立刻在腦中重新看見,午後的客廳,安靜的庭院,輕柔憂傷的曲調充滿整個空間,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外婆,一頁頁翻著整齊排列了面對鏡頭漂亮微笑的男女照片的直銷雜誌,狗趴在門口向外望。
一切平靜,一切安然,死亡還在門外。
溫柔是此。
後來我在一個溫暖的冬天下午,跟那麼久未曾聯絡的朋友坐在樹下,拾起我們的這幾年。
重大的事件編織經緯,而除此之外我們一直未曾讓彼此了解這些事件所串起的情緒觸感,那麼重那麼苦那麼陰鬱悲傷,而我們都只清淺的說,說事實不說眼淚,說情節不說假若,平靜的說。
幾次紅了眼眶,卻又安靜的嚥下。
疲憊是不成就的生命帶來的,忍耐著,平靜是最用力的。
而我們也就消耗了那些歡快的、不按牌理出牌的、隨時能夠發笑頑皮取樂的能力。
中年的疲憊,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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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