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2011

20111219

畫面。

為什麼不作畫面?有時候一個畫面勝過太多台詞。何必虛假的說如此太人工太矯情。
有那麼多時候人工與矯情勝過實話實說。都不要實話了,還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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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那些下凡的公主們。

我不介意公主病。公主就像插在花瓶裡的玫瑰,沒道理不去聞聞香味,放著不也是怡情養性。
我不介意公主病,只要公主不要大發慈悲下凡來女僕身邊一起工作。


我不喜歡實話實說,我喜歡拐著彎罵人。

只是拐著彎罵人有一點不好,就是無法很盡情的罵一聲幹。

11.10.2011

20111110

那條陰險的蛇竄進一顆嫉妒的心底的速度快得像煙。而且,若沒什麼大事,他是不會走的。
說大事,約莫該是屬於生死,或近似的那些極端狀況底下。
而生活,若稱為生活的,便就是那麼一般,平常的污濁,擺脫不開的油膩以及不鹹不淡的狀態。安全,無味。

平凡的悲哀就是,你痛恨自己的生活,而你也不允許他人喜愛他人自己的生活。

因此我總需要陽台上的一根煙,就一根煙的時間。


冬天很快便暗了,陽光的時間短暫。斷斷續續的收訊就像隔開我們的距離一樣,其實分不太清楚究竟是地理上的、心理上的、或是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聊開了之後,我才跟她說,好累,但我好想,回到那個小小的屋子裡。電話對面的她說,噢,你才知道,我多想回去啊。

那一刻,我們都知道彼此說的都不是那間屋子。

而是那個狀態,已消逝的那個狀態。


莫說,回憶無用。多多少少,人總有那些個回憶作為躲藏之用,作為憑弔之用,作為那深呼吸後還能用力將自己拉回原狀再投入那平凡的污濁裡的勇氣之用。

所以,那條名為嫉妒的蛇,無大事,是不離開的。

10.11.2011

The Cat

貓的身體有經歷痛苦的殘跡。

他安靜緩慢的接近我,或只是因為下雨,他只是來躲雨。
極瘦,肋骨根根明顯,身上的毛已脫落稀疏,並有零星傷口。臉倒是沒有傷口,鬍鬚極長。他的眼神很寧定,望著我,眼底只有他那族類標準的謎樣的好奇。

所有的貓看起來都老。
他們不害怕,不張揚,也不期待。他們用眼神就可以斷定你。

早餐的鮮奶還剩三分之一未喝完,我撕開包裝放在他的腳邊。不是施捨,而是招待。

他湊過頭,聞了一下,欣賞地喝了起來。不疾不徐,也沒有發出呼嚕聲。

以前的那貓,會辨認我早上開冰箱的聲音並從屋子裡的任何地方衝到我的手邊,搶奪或哀求我倒進杯子裡的鮮奶;而當我分一杯給她,她會吸哩呼嚕飛快地喝完。

街貓與家貓,差別除了胖瘦,還有的應該就是這種老僧似的沈著。

約莫喝了一半之後,他抬起頭,縮起身體的蹲踞著,並沒有離開,只偶爾與我對望。

然後他起身,往桌下走了兩步,用他的右側身體對著我,我才看見那片幾近光禿的身體,以及在接近脊骨的地方一處醜陋的創口。

我知道,生活的殘酷並不是一杯牛奶能解。

同桌對貓過敏的朋友連忙跳起,我也就跟著離開。

我希望,我希望,他還會遇見下一杯牛奶。

9.01.2011

九月伊始

我人生中荒腔走板的部分還蠻多的。
電話設定為不要接存檔的片刻正是00:00 我不適合走心理諮商或小確幸路線,大山大海才是。

從煙霧瀰漫中突然殺出且 don't know what they meant 的repent中掉落,我幾乎要單腳跳上樓去拿煙。
不只煙,連酒都乾淨逼近第三星期。也沒有熬夜、妨礙交通、罵髒話、跟人吵架。

我乖順得很,毛都沒有豎起來。

所以我才會接了那通電話。那段過去很有趣,不過就是過去了。

而且,過去在單獨存在時並不有趣。

我看全能住宅改造王的設計師將爺爺遺留下來的絲線纏繞成絲縷紅白透明的窗戶時所被觸動的部分還大得多了。

腳踝的腫脹消退了八成,鋼釘鋼片的印記開始突出於皮膚之下,末端的神經依舊在半神遊狀態,腳尖點地的過生活。從0813起,我的右腳成了公主。

僅此為記。



4.05.2011

2010夏-讀書筆記

盲目 / 薩拉馬戈 July 26th, 2010

寓言是陰險的文類。

彷彿什麼都說也似乎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可以納入也可以被摒斥。任何人可以信誓旦旦說這段情節象徵了哪些人性中赤裸的的自私、貪慾、怯懦、暴力或者良善,也可以不。

你怎麼說都對,也都不對。

寓言真是陰險的文體啊。

《盲目》也可以更簡單一些去看待,那就是一個訴說整個城市中驟然眼盲的眾生如何逐漸活得只像一頭獸的故事。
而因為眼盲是逐一來到,因此還可以慢條斯理地品味城市中其他尚未被傳染者恐懼被傳染的驚慌;然後當盲目者越來越多,恃強凌弱、暴力、貪婪,對羞恥心或道德分界的(不)必要性的質疑也隨之上菜。

而整部小說中呈現的這種荒蕪末世亂象與文明可輕易瞬間崩毀的指控,必得有一面鏡子來映照才得它存在的意義,因此有這樣一位始終明眼的醫生太太。她不只始終保有她的視力,也同時是唯一始終保有人性的代表人物。而藉由她的主觀引導觀看,作者的批判意識也才得以那麼清晰地存在。

我以為薩拉馬戈不喜歡給角色說話。他的書中每個句子轉換角色時只有以大寫字母標示,在中文中就以句號分辨,於是一連串的對話可以毫不停滯,當然,也同時帶來一種混亂。
不過,更強烈的卻是一種只有文字的存在感。因此,在整本書中出現了幾次「文字的死亡」,這個詞刻意被重複、標示、卻又彷彿是悄悄隱身在上下文當中,專心地等待被看見。

於是不得不重視這個詞句所掌握的意念。

或許正因為痛恨文字的死亡,所以盲目是最終的手段,但這最終的手段並不光只是一項懲罰。盲目是為了讓眼盲者珍惜文字,以及文字所訴說與代表的一切可能。

眼盲者終究恢復視力了。
但是恢復視力之後的故事呢?

城市依然在那兒。


少年Pi的奇幻漂流/ Yann Martel / May, 2010


想不到閱讀中最大的樂趣來自各種各樣的動物管理員手冊內容。

還沒翻開書之前,讀了封底的字樣,我以為孟加拉虎只是一種隱喻象徵;翻開書讀了一陣子邊讀邊笑在第一部結束之前我也都沒意識到查理帕克是誰(雖然後來我發現封底有寫,真不該的爆雷),只覺得出現得突兀且沒有說明;第二部的開始則真是絕妙。

整個第二部裡,總總鮮血淋漓的描述似乎在隱隱呼應第一部裡關於宗教的堅定與宗教制度的懷疑(我只能隱隱呼應,因為我對宗教沒有太多感情);被逐一剝除的文明感,讓Pi的生存(即使是人,正因為是人)落到食物鏈當中成為其中一環,讓「人」被大自然恫嚇與管教。正如那座奇妙的海藻之島。

此外,理查帕克與Pi同樣被從文明的環境拋向大海,Pi從動物園的經驗中學到當一隻更大的老虎,我懷疑理查帕克則在這趟旅程中學習回歸。

Pi與虎最後的分離書寫得相當有趣。理查帕克奔躍的姿態像一道虹,且頭也不回地奔向叢林;Pi則回歸文明。

這是一個相當精準的描寫,有些小說中,一些段落的出現恰好可以決定它是否經典,這就是其中之一了。

而更奇妙的是最後一章的安排。

在整本將非洲草原野生風格、哲學思考、幽默的人生態度和漂流求生的理論與實踐皆奇妙地融合為一之後,作者再將整個第二章全部打掉用三頁重新寫了一個更冷酷的可能性。

而冷酷是因為滅絕的是人性,受考驗與質疑的,是人性。

所以,何必問真假?
因為每個讀者最後就像那兩個保險調查員一樣,你必須自己決定要去相信什麼。

3.12.2011

苦楝日記


春天來時,我都有一個期待與惦念。而且是很容易滿足的期待,只要抬頭便可看見。
看見,春天的苦楝。

居住的城市裡有很多隱身在各巷弄街邊屋角安靜綻放的苦楝,它們差不多是我最開始注意到的開花的樹。春天時滿樹紫白輕盈的暈染,像雲或夢一樣,寧定且優雅。

苦楝的樹形總像正停留在一個輕巧旋身的姿態,並不是沉穩或挺拔的悍然,更像是柔軟自娛的漫舞。所以我總覺得苦楝有一種陰柔的氣質。
她喜歡美麗。

在崇善路有一株樹齡應有百年的苦楝,粗壯的樹幹需二人合抱。位在原本農業改良場裡面,因此得以長久的安然生長。

後來農業改良場拆了,土地賣了,建起大樓。周遭空地逐漸被用作他途,例如,停車場。

上面的照片攝於2009年,那時停車場還沒目中無人地進駐,樹旁的老倉庫還沒被貼上醜陋招牌,空地就這樣閒散地空著,老樹與老屋相伴,花開自在。

過了兩年,今年的春天冷淡,老樹的花遲遲不開,週末我便去探她一探。

一到那兒,景象令人發傻。


樹下停滿了貨車,事實上,不只樹下,整片空地都停滿了貨車。

我想到樹醫生老師說的,樹根周邊的土不經壓,不可壓。望著樹冠下周遭到處停滿的車,心裡一陣悲傷貨真價實的湧上。

我停了半晌。拿起相機拍了還沒冒出多少新葉交錯的枝椏。


在我拍照同時,樹下有個戴著安全帽的阿伯拿著水管澆灌著她的樹幹,我看著他的同時他也瞧著我。
停下車,我走過去問他,知不知道這些車是怎麼一回事?他說,隔壁的夜市啊,每週一二五加上隔週週末作停車用。
我指著停在樹根處的貨車說,可是這樣樹會死掉啊。說著我幾乎哽咽。
阿伯彷彿遇知音,說,是啊,所以我在這裡幫他澆水啊!並且告訴我,這水是他從前方的某政府機關裡偷接來的。

我忍不住微笑。且不論在土上澆水是否真的有益於幫助老樹存活,但我看到老樹周遭變成停車場的氣憤與傷心被一個陌生人對老樹同樣的關心給撫慰了。

然後他問我,妳怎麼知道這棵樹,我問他,怎麼會來幫她澆水。

愛樹的人關注的其實一致,今年春天雖然晚了,但其他苦楝都已經盛放的同時這棵樹卻還沉默。所以我們都掛念著她。

結果阿伯是個里長,卻不是這附近的里長。談著這棵樹,我想我們的擔心忽然都有了喘息的空間。然後里長伯跟我說,在體育路那裡有一棵苦楝,跟其他苦楝開花時綠葉紫花同時鑲在一起的模樣不同,而是全無綠葉的滿樹紫白。


我就去看了她。


這麼美。

上面2009年的照片,我要去洗出大張的,貼在樹旁的老房子上。並且送一張給里長伯,因為他說叫我洗一張給他。

半關半開

就如同問水是半滿或是半空,也問問門是半開還是半關。

性格裡永遠無法妥協乖順的部分,一定是由於任性自私嗎?
非得抓扯頭髮尖叫或將櫃上的書憤怒撥下亂糟蹋一地,才認清自己永遠無法顯得不任性自私?或是不管說什麼也都是藉口而已,那些不敢放縱的藉口。

活得這麼規矩端莊,是原則嗎?是從何而來的誡律呢?

3.06.2011

Tom Tykwer's Films


中午邊吃泡麵邊打開HBO時,正開始播一部電影。幾分鐘冷冷的前奏曲之後打出片名The International.
男主角不熟悉但瞧著算性格的面孔,讓我還疑惑了半晌他是主角嗎,繼續看了一陣子才放棄質疑他是主角,看來好萊塢的俊俏臉孔制約我太重。

其實算一部標準陰謀狡詐彼此糾纏多重結構的警匪電影,但可以看出在一些轉折處努力讓角色不那麼公式化。輕盈不拖泥帶水的故事敘述,犀利的對白,恰如其份的角色都非常能夠製造懸疑的氣氛。
讓我看得最緊張的一段,竟然是大街上的跟蹤......

清冷的色調,灰濛濛的都市景觀與冷硬的警察角色都可回溯到黑色電影的脈絡;搭配迷離且自成風格的電子音樂有時勾人心魂有時故意疏離--而我竟然要到片尾打出名字才發現這是偶像的作品,枉稱戲迷啊。

是Tom Tykwer呀。

愛用金髮美女、愛用電子配樂、運鏡巧妙且充滿意在言外的語彙,風格一逕的冷凝卻總著意於探索人性在各種狀況下的反應,讓這種冷靜底下的虛假更帶諷刺的意味。

找到這張照片,看起來頗有瘋狂理髮師的味道...

3.05.2011

瘋狂飛行


前兩天做了一個鮮明的瘋狂飛行的夢。我要搭電梯從某座幾十層樓的大樓上下來,有一座正常的電梯,我卻用另一個新型下樓法下樓。

用圖示法的話,那是一個建在大樓外圍一路往下的螺旋狀軌道,不過司機開一輛類似雲霄飛車的小車,要下樓的人們用手拉著繩子,一截一截的拉了好幾人,我不記得有任何熟面孔在上面,或在夢裡。

所以我做的夢就是,拉著繩子,任由雲霄飛車用高速拖著我一圈圈向下。


深深記得某個片刻,某個即將迎向一個急速的下坡的片刻,我興奮地張大眼睛深吸一口氣,用一種跳水的姿態(心理上)迎向它,並且幾乎真正感覺到那種速度、刺激、與可能摔死的恐懼。


並且,記得在瘋狂旋轉下降的同時,發現手中的繩子正在漸漸斷裂。然後我攀向前,抓住前方尚未裂開的繩子。


就是這種,瘋狂飛行的夢。我和我自己。

1.29.2011

20110129

將房子短暫整理一個段落之後,就不再想動他了。雖然租約只剩下兩天。

近日裡腦子一直會自動播放起 the blower’s daughter 歌詞裡一直反覆的 I can’t take my mind off you 以及勾人的大提琴。總覺得Damian Rice比起其他類似的歌者多的滄桑不止在嗓音裡,他是那種有足夠憤怒的浪遊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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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會一直記得」這串字來開頭的話,是我還沒有開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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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本來只去還書,走近圖書館想說還是只借一本好了畢竟每次抱一堆書趕進度沒意思,結果在書區逛了一圈之後手裡抱了九本書走出來。
其實沒有借什麼大部頭的書反而都是看過的居多,好些劇本想再回味,然後還是喜歡推理小說。約瑟芬鐵伊的歌唱的砂是回家以後配著午餐啃的,雖然以前看過但是全忘了,只記得某種寧靜內斂,冷靜而幽默的風格。

然後就把歌唱的砂看完了。

本來想要繼續回味歐尼爾的榆下之戀,但是我畢竟掛心另一個未完成的自己—當女兒的身份,一直做不好,又一直不敢乾脆坦承自己就是無情不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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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處收拾房子裡的石頭,每顆石頭都不一樣,但是怎麼我都記得住他們打哪兒來,與誰一起去的。

選擇性的好記憶,真不是什麼好事。

1.24.2011

莎喲拉娜,再見


秋天以來,我喝完好多瓶紅酒。
有時一個星期喝掉兩瓶,扣除回家打卡不喝酒的晚上。
一個人一瓶酒一個酒杯,喝到第三杯以後會有點微醺的酒意恰好上床,蒙起頭到天光。

昨天在床上續翻殺鬼,一本書零零落落看了好久,中間插隊了好多其他的生活。
讀到帕解散了他的白虎隊,少年們回家的沿路與瀑布和大樹莎喲拉娜,仔細的說再見。讀到帕的不死心的熊,被帕折斷了腿阻止它跟著走。

然後我闔上書哭。

莎喲拉娜,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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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其實是又到了一個站,左右的溫度再度清冷了下來。

一路上,來了誰,離了誰,走走停停的到了哪裡其實不在乎,原來只在乎有沒有人伴著笑談日升月落的風景。

煙哪酒啊都是湊熱鬧的,無人的時候只好取酌,並夾著煙,讓手顯得不孤單。

Modigliani在36歲,Vincent在37歲,Synge在38歲時死去。死亡沒什麼姿態的,但這些走不過40載的短暫風華,個個華麗。

並不是說我有什麼厭生自殘的傾向,但我確實經常有厭世的情緒,厭倦這個世間事那麼多不如人意。

經常經常站在人群中而感覺那麼空乏貧瘠,存在感如此薄弱,因為我不確定是不是能具備那麼多的能量站穩,是不是有那種權力把地面踩緊。

這幾年的阿姐總是那麼確定的告訴我說總要挑一個安全的姿勢站在這個世界,這樣風來不倒,水來不怕,你總能維護好自己。可是可是,有一點安全的姿勢都讓我腳很酸,心很萎靡,而且表情僵硬。

鏡子裡的自己那麼陌生,且逐日老去。


活著沒什麼好驕傲的,怎麼而我只是想要一個不裝佯的自在,卻總是艱難?



So be it.